【散文】陌生人的善意｜山栀子

陌生人的善意

■山栀子

每每想起这一瞬间，便胆颤心惊。

冥冥中似有天意。平时很少开车走五一路、经幸福路、上环城路回家的我，那天竟鬼使神差地选择了这条路。

下班的时候，全城都堵。五一路更是充满了凶险。从坡下到坡顶，小车似长龙，没有尽头，如蚁行般走走停停，冷不丁地冒出一辆摩托车，吓得你一身冷汗。

我开始后悔，后悔死了。

上环城路的坡上，望见环城路的车似乎不多。只是路边停留的一大货车屁股横在路口有点晃眼。习惯性地，脚踩油门就上了坡。正待右拐，才发现前面有人，一个女子。

紧急刹车，停下。这才发现前面原来是出了交通事故，交警正在拿着相机拍照。

看着自己的车还是在坡上的状态，昂着个车头，不太好看。感觉离前面的女子还有一段间隙，我就踩了油门，往前挪动一下位置。只听“咚”的一声音响，接着便是前面的女儿倒地的镜头。这才看见，她竟是骑着摩托车的！

“坏了！我的车头抵到了她的摩托车。”正在急躁中，又看见，她前面还坐着个两三岁的女娃儿，竟也摔倒在地上。

一瞬间，我完全蒙了。

我更加后悔，后悔死了。

“又撞了一个！！”围观的人群中开始有人高呼，有人欢笑。

一名正在拍照的警官朝我径直走了过来，拍下事故现场。

“这个角度的视线是有问题，可能看不到。”交警的话给了一点安慰。

另一个交警帮忙扶起孩子和车，然后叫我把车开到前面路边停下。

我的大脑在飞速旋转，我该怎么办？特别是想到那个倒在地上的孩子。

我的大脑开始重放很多交通事故的画面，那些纠缠不清的矛盾，那些有理无理的要求。

开车以来，第一次经历交通事故，紧张又不知所措。

正在我准备打电话求助好友时，警官走了过来。叫我下车，告诉我，大人和孩子都没有什么事，对方也没有去医院做检查的要求，去道个歉求得谅解吧。

我赶紧下车，站在对方面前时，就感觉自己真像是犯了大错的孩子。“不好意思”“对不起”，连连认错。

“我没有什么大碍，只是手臂擦破了点皮而已，不要紧的。只要孩子没有事，好说好说……”女子的话令人觉得很是温暖。

交警在一旁对孩子摸摸捏捏，询问孩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。孩子手舞足蹈，一脸的笑容。“孩子没有什么问题，就是吓了一哈。”交警的话让我心中的一颗石头全然落地。

“今天，幸好对方没有追究，不然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！”

面对这份宽容，我再一次表示感谢，心中更添了几分愧疚之情。先前，我不是想着主动去向对方示歉，而是着急于怎么应对可能要面对的矛盾纠纷。

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子带着孩子骑车从我身边离去的身影，一阵暖流在我的心中涌动。这份陌生的善意，令我心潮起伏。

进入小区，就看到我那楼下某女，总是一双警惕凶恶充满敌意的眼神。曾经，我第一次把车刚停在她的店门口，其实还有一段距离，她那尖刻的声调就像一个失宠的怨妇。我又想起某个清晨，我起得迟了点，车挡住了别人的车要出行，女车主对我噼里叭啦的一阵教训，令我不敢怒，不敢言。似乎，金钱和利益的气息已裹满了这些女子的身心。

感谢这陌生的善意，成为炎炎夏日里的“清凉”，沁人心脾。她告诉我，善，永远是这个世界里最美的存在。

（作者单位：松滋市教育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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